“我……我害怕?我怎么就害怕了?呵,你这又不知道是哪来的小女孩可别给我乱说,我为什么要害怕这个女人留在这里??”小月伊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令靠坐在床上的男人忽然就紧张了起来。
“叔叔你不害怕,那为什么要赶走她呢~?”
“我没有赶走她,是她自己要走的,她现在本来就不再属于这里,我只是把她请回去又有什么不对了??”
“唔?是这样子吗?……可明明人家看到,你对这位大姐姐时时刻刻都在避着眼神不去直视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凶很冷漠,可你就是一直在颤抖着恐惧些什么,就好像,你在她身上,看到一些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呢~”
“嘻嘻,人家说的没错吧~”
小月伊用着她那童稚般的表情和语气说着这些话,但却有一种无形的,诡异的力量在压迫着被审视者,这不仅使那个人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脸上也流出几滴冷汗来,还让优歌这个旁观者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其实她早早就觉得,月伊这个孩子或许不简单啊……
“不!我不是……我没有!是她自己要走的,是她要离开这里的!我没有赶走她,更别说在怕她了,可笑,真是可笑!哈哈哈!”
男人忽然恣意地狂笑,又像在嘲笑着月伊这孩子的无稽之谈,不过现在任谁都能看出来,男人的精神状况似乎正临近着崩溃的边缘。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优歌注意到了男人言语中的矛盾,从一开始的态度来看,他就是一个无情的父亲,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远道回来的亲女儿狠狠赶走,就算语气稍稍平和些,也依然是那份冰冷的态度,对待女儿感觉就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一点都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可现在却被他说成了‘是绫樱自己要走的’,‘没办法,我只能送走她请她回去’这种感情他才是受害者的节奏,这本该会让优歌这些正常人更加火上加火的,可又考虑到,小月伊口中的,那个男人像在畏惧着什么这点,着实令她更加的在意。
是因为恐惧,使他连说话都构不上前后逻辑了吗?一面在拼命地赶走对方,另一面又在埋怨对方离她而去,而且在这男人的心里,真如小月伊所说的,有不情愿在绫樱身上看到的东西吗?
“嗯?可笑吗?人家可不觉得哪里可笑呢~大姐姐明明不是她,你为什么要把她的影子强加在她身上,还搞得自己整天诚惶诚恐的,不觉得累吗?”
当小月伊说完这句话时,男人的脸色就变得更难看了,像给抹上了一抹厚重的黑云,又像经过极度的惊吓后满脸的煞白。
“……你,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男人此刻居然抱住了自己的身躯还缩在了一边,说话的底气也没之前那般强硬了,而且在看小月伊的眼神里更是充满着难以言喻的惊恐。
优歌是看呆看傻了,绫樱姐弟俩也因为这个场面而尤为疑惑地面面相觑,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看似更加外人也没什么存在感的小月伊,却比任何人更能把话说得句句直击在男人的心理防线上,就是大家都听得不太懂她话中的意思。
她不是她?把影子强加到她身上?这是什么跟什么了嘛……优歌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此时反倒恢复了兴趣,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会怎样发展的呢……
“就那么的像吗?她们两个,让你情不自禁地想要从大姐姐身上看出那个人的身影,但却又从心底深处畏惧着自己这一行为,你很矛盾,因为这个矛盾,你害怕看到大姐姐她,也因为这个矛盾,你才恨不得把她赶走,只要赶走了,不再出现你的面前,你才能心安理得。”
小月伊继续挂着她那张天真的笑脸说着,但不知为何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有丝毫情感在里面,仿佛是一名断罪者,在公事公办地一一罗列出罪人的罪行。
“别……别说了……”男人的身体在剧烈的抖动着,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头,还拼命地抓挠着后脑的头发。
“但你并没有因此变得心安理得起来,这段时间你都活在无比的自责与痛苦之中,所以只能通过喝这个来迷醉自己吧……”小月伊指了指被扔在地上的空酒瓶,“……这又何必呢,人家是真的看不懂大叔叔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啦~”
“都叫你别说了!”男人瞬间把音量提到极高,像是要把自己整个喉咙都活生生地怒吼出来。
对于这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小月伊并没有任何反应,但旁边一直默默听着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被这一下吓得快要跳起来了。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什么她像她,我想在她身上看到那个人的身影,这都是扯淡!那人早就不在了,也永远不会在了,这个女人什么都不是,也不可能能取代了她!我现在看到她就觉得很烦,她只是另一个人,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啊哈哈哈哈!”
又是一声狂笑,但这一次却笑得那么的戚戚悲凉,他大概是清楚明白自己的‘罪行’,可在欲望与理性之间他却根本无法找到合理的平衡点,于是,他整个人只能往那无尽的黑暗漩涡中越陷越深了。
不会吧……优歌似乎也明白了,不由得感到背后一凉,要是她的猜想没有错的话……这事实的真相也未免太过于惊人了吧!这到底上演的是哪一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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